Friday, December 11, 2015

Baby Q の誕生

自從你哥哥去年變了小天使後,我們一直期待你的出現。終於今年2月初我們知道你已來臨,真的很緊張。為免再出什麼意外,我努力查資料,看清楚什麼可吃可做,什麼不能。一切都順順利利,雖然有數次可能是便秘引起的肚痛,又因甲狀腺有點問題而要吃藥。我一直每天每天都在數着你有多大,終於過了28週。滿心歡喜以為今次一定好運到尾。殊不知就在28週4天(7月17日)的晚上感到肚子不舒服。還以為因喝多了牛油果鮮奶又跟着吃水果所以肚瀉。去洗手間一看發覺出血了。那時已經是零晨一點多。我心裏想不可能又出事吧。雖然是一點點血,但我馬上告訴老公然後決定去急症室。

被安頓下來躺在出生樓層的特別床位,護士確認你的心跳後我們都稍為安心。醫生大約在零晨兩點半趕來看我,實在有些意外但心感安慰。她説因為我的子宮收縮所以出血,要吊藥減低收縮,也要圍着兩個閲讀機:一個讀你的心跳,一個讀子宮收縮的程度。也立刻被打了一枝強肺針,因怕你隨時出來肺功能未夠強。這個強肺針共打了兩次,再多也不能。老公當晚通宵陪伴我。我們當時還以為躺一、兩晚便可回家休息。

第二天轉到普通病房繼續接受觀察。醫生説吊了藥宮縮還是沒有明顯減少,她甚至提議第二天就開刀生。要那麼快嗎?!心慌了!接下來被推去照超聲波。還好看到你在肚裏健健康康,而且已經有1.5kg了。醫生決定可以再觀察多幾天。可是當晚我感到宮縮並沒有減少。零晨三點多我按鐘叫護士,他們通知醫生。她決定送我回特別床位,方便她從手機直接連接閱讀宮縮機。這一回就躺到生那天,共9天。

特別床位共有4個,一般是讓快要生小孩的媽媽做檢查,又或是像我一樣有特殊情況的媽媽躺到生。但從沒有一個像我留這樣久。我幾乎認識了早午晚更的護士,跟他們聊天。那裏每一個床位都有電視,我也看了不少,因實在睡得不好。老公陪了我全兩天後要返工,但他只是返上午,下午他會先去買湯,生果,甚至牛肉然後來看我。我們要把握最後機會把你養肥一點。老公來到那些護士就高興,因為老公會幫我去洗手間,洗澡,餵藥等等。有一次因4天沒有大便,我又未獲准下床走路,護士推來活動廁所椅子。當時病房只得我一個大肚婆,老公就在我旁邊陪我大便。真的是一個不能形容的感覺。最後完成嗅到護士要拿噴霧清新房裏氣味。

我的醫生也喚來兒科醫生講解早產兒的風險及醫療費用等等。我們都想拖得一日得一日。但在第二次做超聲波時醫生看到我的子宮璧有部份只得6mm,她說很薄,萬一破了,我和你都有危險。她提議下個星期就要開刀。我們都同意。於是我拜託老公回家查看我那本羊年運程書,內有列出那天是吉日、凶日等。最後我們選了7月27日,因為那天是大吉日!第二天通知了醫生,也通知了家人。姐姐決定全家飛來為我打氣。

隨後那數天我繼續狂吃牛肉及牛油果,希望你可以大多一點點。老公在那個週末早上一早去買牛扒,回家煎了再拿來醫院給我當午餐。而他就幫我吃醫院餐。姐姐也在這個週末來到。難得有機會,我叫他們到附近文華酒店吃海南雞飯,同到大排檔食地道菜。

開刀前一天我同老公說這是我們二人世界的最後一天了。他說明天就是三人世界了。我心裏想說就算有了兒子,我最愛的都是老公。

開刀那天早上要停止宮縮的藥而換上強化你腦袋的藥。可惜只換了一會就要換回宮縮那個,因為宮縮變得厲害了。開刀的時間定在下午1時。我的心情也沒有想像中害怕。只是心裏一直祈禱你一定要安全地出生。由於你太小,老公不可以進入手術室陪我。姐姐及老公只陪伴至護士確認資料那裏,而麻醉師及醫生也來打招呼。要進手術室的時間到了,我看着姐姐及老公想哭但也忍著了。這次是第三次進入同一間醫院的手術室,所以沒有特別緊張。

在手術床上聽到醫謢人員在忙著。麻醉師把我推向左邊說要確定打麻醉針的位置。這時有點慌,忘了問姐姐這是痛不痛的。沒多久他說要打了,好彩沒有什麼特別痛。我那時只感到冷,護士將一塊很厚的被放在我胸口上,很重。跟著是醫生拔我的毛,我叫了一聲,心想為什麼還要拔,事後想起應該是測試麻醉藥有效了沒有。我也感覺到腳底好像有東西在給我按摩,很舒服。後來我才知道是讓我的腳有血液循環用的。跟著我不知他們在做什麼,只感到那被子快要令我窒息。然後麻醉師就在我肚上大力向下推。那時我不知他在做什麼,推了很多次,我開始有很多氣要嗝出來。沒有多久醫生就對我說你出來了。我努力看着你是否被帶到我旁邊的箱子,但我沒有眼鏡不能肯定,也聽不到你的哭聲。醫生這時又再恭喜我,說你有1.6kg。他們將你抱來我面前讓我看了你一眼就送你到加護病房了。又因沒眼鏡,我只是看到你的手腳。跟著醫生要繼續把我傷口縫上,我感到非常非常漫長。醫生又叫人拿來相機拍下我的子宮璧,又罵護士沒有準備足夠熱水。

等着等着,終於等到醫生說手術完成。因為我失血比較多,所以要輸血而需要多點時間。跟著我被推到一處地方再作檢查。我感到肚仍然有很多氣,又冷。護士於是給我開了䁔氣放進被子裏。由於麻醉藥令下半身動彈不得,很辛苦。等了差不多15至20分鐘,護士終於說可以出去了。推出去就見到老公同姐姐,他們都說你很好,比想像中大。被推入病房安頓好後,老公和姐姐一家就到加護病房看你。我因為動不了未能一起去。回來他們給我看你的照片。看到你給插滿了管,我感到安心多過痛心,因為我知道你安全了,醫生護士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姐姐一家跟著便要回香港了。老公這個晚上以為可以留下來過夜陪我,但最後被護士趕走。這個晚上我盡力去移動我雙腳,第一次感到什麼是有心無力。

第二天早上有護士來幫忙抹身和拔掉身上止痛點滴、尿喉等。腳也差不多可以動了。但拔掉尿喉後上廁所真是非常困難。沒多久有位護士進來說是教我如何擠奶。初乳非常少所以一滴一滴擠得出汗,自己擠但兩手配合得不好。等老公來了我要他拿著針筒,我兩手用力擠,他就用針筒去吸。好不容易儲夠一枝我們就拿去拜託護士送到加護病房給你。終於等到下午,老公用輪椅推我到加護病房去看你。入加護病房先要洗手。你的床位放在一角,很有私人空間。你睡的不是箱子內,而是一個膠盒。看到你被插滿喉管以及各樣儀器,我感到科技很偉大。你的身軀很瘦但很修長,長大後一定像爸爸個子高。我那時不敢碰你,怕會弄傷你。

第三天我跟老公繼續努力擠奶然後送去加護病房給你。看到你今天開了眼睛,像是看看誰來看你,很感動。到目前為止我看到最心痛的是你被打點滴的小手和被用扣針扣到毛巾的手腳。但當你的小腳有時沒被扣上,你就會努力踼,甚至踢出毛巾之上。醫生今天說發現你有PDA問題,是連接心臓的血管沒有自動關上,是一個在早產嬰兒常見的問題。他說先用藥幫助血管關上,如不行就要動手術。這是你出生給媽媽的第一個擔心。

第四天媽媽要出院了。醫生說你的血管有進展,但要用藥多一天。早上擠奶送去見你一面就匆匆跟老公到醫院餐廳吃個麵就回家了。兩個星期住在醫院回家的感覺真好。回家也立即拿出全新奶泵清洗及研究如何使用。媽媽從今天起就要泵奶每天送去醫院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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